陆呦鸣在些微的恍惚中告辞离去。
她自按照明妃所嘱,先行拜见了芙嫔。神属不宁的幺妹忍着不耐,将阁中众婢挥退,待到闲杂人等清空干净,方才大拜俯地,结结实实对长姊磕了一个响头。
破天荒的举动委实吓到了陆呦鸣,身旁的北武罡步虚闪,躲开了幺娘子的三跪九叩大礼。
陆呦鸣连忙上前将人从地上拉起,半惊半怒呵斥道:
“这是作甚!娘娘打算折煞你的亲姊吗?”
芙嫔却是再也绷不住眼泪,苦涩与心酸交织的泪水顺着厚厚的脂粉,淌出一条斑驳破碎的痕迹,犹似先时流行一时的泪痕妆,无端透出几缕凄苦。
纵使还在伤心落泪,她犹记得压制住痛苦的悲鸣声,哽咽道:
“阿姊为我,付出良多,妹却无以为报,实在心愧难当。不过一拜叩首,姐姐哪里受不得了?”
“你我姊妹,又何须这等虚礼?”
陆呦鸣嗔道,细观芙嫔脸色惨白,眸光虚闪,不禁追问道:
“席上我就见娘娘愁眉不展,只是那时慌乱,也无力多想。现在难得良机,娘娘不若与我说道,可是遭遇了其他烦心事?”
芙嫔梗住一瞬,却又立即摇头否认道:
“我不过是担心阿姊的婚事,宫中最近风平浪静,且有明妃娘娘暗中照拂,我还能遇到什么烦恼?”
见她不肯吐露实情,陆呦鸣也忍不住动了薄怒。丹眼斜角微挑朝上,两条青黛烟眉恰如连绵的河脉边线,昭示着花王娘子心中焦灼的起伏。
“娘娘位尊,呦鸣位卑,既然卑不动尊,我也不敢在此叨扰娘娘了!”
作势甩袖欲离,傲然不屈的架势让内心拉扯的陆窈淑即刻缴械投降,扑上前去扯住了绣满流金暗纹的袖裾下摆,声嘶力竭地哀求道:
“阿姊莫要丢下窈淑一人!”
芙嫔终究抵挡不住,泣不成声地缴械投降,将伤心委屈倾盆诉出,无外乎又与她的程郎息息相关。
“君问哥哥深陷牢狱,不知用了何种手段,探听到我入宫为嫔的消息,便用暗语写下一封密信,誓要与我一刀两断!我!我只是、我只是想要保住他的性命!呜呜呜……”
绝情信?
怪道席上芙嫔神思不属,甚至将滔天怒气迁移到了纯嫔与长公主身上。只是那程君问竟有通天之能,连密信都能送至后宫。
“信在何处?可是已经销毁了?”
陆呦鸣沉声逼问,上次水晶骨簪余波未消,若是再来一封证据确凿的情信,那真真是天要亡她了!
芙嫔抬眸瞥见长姊郁郁如阴天的脸色,登时心头大骇,连忙澄清自辩道:
“阿姊!我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,早已扔进火里,烧得干干净净了。”
只是字字泣血,被她铭记在心,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她的神经,简直要让她发癫发狂!
什么叫“不知廉耻”,什么叫“三心二意”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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