厌恶她。亲娘被活活打死。
在这个家中柳花不过是活着,一个只配“活着”的庶女,一个娘亲被浸猪笼的无依无靠的庶女,有什么资格反抗老妈子?
所以那个时候,柳花一句也不反驳,却认真记下老妈子说的每一个字。
只是那天,听着老妈子的话,她想到了很久以前的那个时候。
那个阳光和煦的下午。
那天,娘紧紧抱着她。
小小的她抱着娘的脖子,嗅着娘身上好闻的花香。娘亲的手臂瘦弱又有力量。当时,娘站在距离后院小门不到十步远的地方。
徘徊。
徘徊。
徘徊。
决然转身,离那道门越来越远……
原来越远……
耳畔又传来爹的怒吼声,还有娘的哭声。
“老爷,奴家冤枉啊!!!”
那是娘最后的嘶吼,最后的争辩。柳花记得,那天,娘的脸颊肿胀,唇角撕裂了一条大口子,每开一次口,嘴里都涌出一片血沫。
冤枉啊!
冤枉啊……
娘亲的声音越来越小,她的血在铺满青石板的家院蔓延开……
那天娘流了好多血,直到柳花离开家的那一刻,她还能隐约看浸透入石板的血痕。
离开家时,柳花路过祠堂,那里供奉着柳家的列祖列宗。
她记得娘过世那天,柳姓族人中最有名望的老者让她爹给列祖列宗烧香,然后浸猪笼,如果柳花的娘亲真是冤枉的,一炷香的时间,她娘亲自然不会死——列祖列宗会保佑贞洁的女子。
噗通。
水声。
草编笼里装着柳花的娘亲,娘浑身是血,气若游丝。
草编笼被丢进江中。
五岁的柳花跪在江边,那时候她以为,娘只是去水里玩一会,再等一会儿,娘就会从水中出来,带着微笑,抱起她,给她唱好听的儿歌。
凝望着那似乎永远也燃不尽的香。
“到宫门口了,你们这些秀女还不打起精神来。”男人的声音阴测测的。
那声音将柳花拉出回忆。用力摇头,柳花让自己暂时忘却那一段记忆。
她看着头顶的阳光。
那光,晃得人睁不开眼,但那光又终究是虚幻的——就像眼前的皇宫。
红墙黄瓦,屋檐上有奇形怪状的小兽。
现在是庆喜元年,大宦官刘公公选了庆喜做年号,自然希望今年伊始宫中太平,至于天下百姓,作为人上人的宦官自然是无心顾及蝼蚁的存亡。
宫中的太监昂着头,气势高高在上,目光肆无忌惮。
柳花来这里前就听往来贸易的商贩说,塞外的铁骑已逼进边关,边境的将士衣不避寒,食不果腹,宫里的人却忙着给三月前登基的尚不到一岁的皇帝遍寻天下秀女。
柳花就是其中之一,眼下她正低眉颔首站在这一排趾高气扬的阉人的面前,等待自己被叫到名字。这一排阉人,个个都是绝不能得罪的人,甚至连朝中的官员都要对这群阉人敬让三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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