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,自私且卑劣。
在发现女婿曾是澹宁殿尊时,欣喜若狂,废寝忘食筹谋一套完备的计划,欲将慈航控制下的中原商贸一起收入囊中。
而今他却毫不羞耻地出卖了女婿,并恶毒咒骂于他,只为能令裴戎高兴。
然而,大钱袋子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。
裴戎眼中流露厌恶,命人融了一锅金水,亲手扣人头顶。
黄金淌下,凝固成金色的头盔。
钱大袋子下身失禁,双眼翻白,四肢动如癫痫。
最终瘫倒在恶臭秽里,一动不动。
裴戎走后,钱堡广发请帖,着急名医为这位西沧海的活财神治伤。
命从阎王手里抢回,头无法回到从前。
顶着金脑壳的大钱袋子整日提心吊胆,惶惶不安。
对于窝藏澹宁殿尊一事,苦海态度不明。犹如巨人将靴子高高抬起,蚂蚁惶恐地期盼那脚落地。
裴戎坐在笼中,眼前是出卖女儿一家求命的商人,匍匐马蹄前瑟瑟发抖。
身后是拓跋飞沙粗重的喘息,宛如野兽的低吟,纠缠的身体扯动锁链发出刺耳呛啷。被压在胯间的少年痛苦哽咽,偶尔溢出难耐的鼻音。
心中微微一叹,眉目浮现一丝厌倦。
他偏过头去,怔怔望着海面。
那里,数只铁背鹰伏空掠过,舒展阔羽,逍遥风中,那样自由与无羁。
爽朗海风吹拂发丝,发间三枚白羽舒展。
白羽的主人,如穹庐中的雄鹰一般,向往自由与远方。
苦海的刺主就这样望着天空与大海,怔怔地发呆,无人胆敢催促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
背后的笼子里,发出一声亢奋呐喊,与一声艰难地吞咽,随即响起干呕声和喑哑低泣。
裴戎收回目光,对大钱袋子吩咐道:“送我们回去。”
大钱袋子顿时松了一口气,松懈下来,瘫软卧倒。
刺奴与戮奴们驱赶马匹登上海船。
一匹褐马从抬头擦汗的大钱袋子面前路过。
马背挂有数十个人头,像是一串铃铛随着马匹的颠簸,碰来撞去。
拭汗的手微微一顿,大钱袋子看到了十七女与小孙女曲筝的头颅。
正月时,顾子瞻邀请他去中原团年。
团年宴上,大钱袋子摸着曲筝的头,将一朵东珠攒成的珠花插入发间。
他被活泼的小孙女揪住胡子,一面龇牙咧嘴,一面乐呵呵地答应来年送她一匹枣红色的大马。
那时他的心里充满祥和,被亲情的温暖填满了充满阴谋算计的心房。
大钱袋子目送马队离去,微一叹,在家仆的搀扶下起身,像一个真正的老人,蹒跚而去。
囚车被推上海船。
拓跋飞沙餍足地倚靠牢笼,一边抚摸如猫仔蜷曲瑟缩的少年,一边用各种下作的言语撩拨裴戎。
嗡嗡如苍蝇绕耳。
裴戎有些厌倦,对拓跋飞沙竖起一根中指。
拓跋飞沙眉头疑惑耸起。
裴戎平静道:“再吵,这根指头,会从你喉管里插进去,从□□里捅出来。”
拓跋飞沙微微一呆,从未听过裴戎这般骂人,好容易反应过来,臭脸道:“呸,粗俗!”
然后想了想,嘿嘿道:“你那指头太短,莫如尝尝我这□□。”
“保证能从你□□里捅进去,嘴巴里戳出来。”
二人剑拔弩张间,天上传来一阵刺耳嗡鸣。
港口上,除了刺、戮部主外,所有人痛苦地捂住双耳。
那声音无法用言语形容,犹如数以万计的钢针于耳中不停穿刺。
海天交接的尽头,骤然掀起巨大浪潮,一波一波拍打礁石海岸。
浪潮越涌越高,升入青空,形成磅礴龙卷连天。
苍穹骤然阴暗下来,众人抬头望去,一艘肋生双翼的海船破云而出,卷起云涛千丈,无比凛然震撼!
刹那间,天地皆暗,风浪的怒号宛如众生哀鸣,宣告着——
苦海的御众师,归来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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