叮当——铜铃脆响,在死寂一片的楼阁里,显得格外刺耳。
紫衫女子瞪大眼睛,恐惧令她抖得更加厉害,腕间铜铃繁响不绝。来不及求饶,便被一名刺奴从身后抱住。
刺奴高大的背影挡住众人视线,只见他双手一动,一道血痕溅于墙面,女人乱舞的双臂瞬时委顿。
裴戎抬眸看一眼门扉木匾,刻以兰芝,推门进入。
杀手的足音比猫儿更加轻柔。
屋中何天赐还在撒泼耍疯,与方子平闹成一团,满口胡言乱语吵得震天,二人竟未发觉裴戎的到来。
屏风后,身着齐胸襦裙,头簪粉花的乐伎怀抱琵琶,慢慢弹拨。
一道暗影落下,罩住乐伎瘦削身躯。乐伎茫然抬头,看见黑衣佩刀的陌生男子,手指一颤,曲声变调。
裴戎俯身,从背后拥住乐伎。臂膀环过她的身躯,一手稳住琵琶,一手握住人腕,牵引女子动作,轻勾慢捻,将这一曲崩乱的《六幺》淙淙续上。
乐伎被裴戎拥在怀里,男子冷冽的气息笼罩着她,不禁有些脸红,柔顺跟从裴戎的指法。
然而,本该缠绵悱恻的一曲,渐起金戈锵鸣声,越弹越具杀伐之气,最后竟完美无瑕地演变成《十面埋伏》。
何天赐与师兄争执不下,本就烦躁。听见这杀伐之曲,更觉心慌。大声要求乐伎改换曲目,吵嚷许久,弹拨琵琶之人无动于衷。
醉意与怒意一并上涌,何天赐骂道:“贱货!”
抬脚踹翻屏风,却见到一脸惊恐的乐伎,与怀抱着她的裴戎。
看着这陌生男子,何天赐迷茫道:“你是谁?”
裴戎神情寡淡,没有回答。
方子平面带惊色,抿唇后退。目光从裴戎眉目、衣饰及腰间裹在鲨皮鞘中的狭刀上滑过。
瞬时与白日所见的血字告示联系起来,猜出裴戎身份:“苦海刺部……”
刚吐四字,裴戎五指用力一拨,琵琶一震,曲终弦断。
琵琶弦倏然飞出,连着两叶锋锐刀叶,勒住方子平的咽喉。食指勾弦一绞,咽喉割开。
方子平重重倒地,鲜血奔涌,须臾汇成血泊。
鲜血从地板的缝隙间渗出,落入一楼大堂,不断滴在手挂铜铃的客人脸上。在刺奴的凝视下,他面目僵硬,一动不敢动,任由鲜血将面孔、衣襟染红。
何天赐受惊摔倒,师兄的鲜血漫至身侧。似被这滚热的血水烫醒,他大喊救命,手脚并用地往门口爬。
裴戎推开吓傻的乐伎,向何天赐走来。拔出狭刀对准肩头,欲一刀将人钉在地上。
何天赐猛然转头,如蚂蚱般弹跳而起,手扣一枚暗器使出,朝裴戎面门击去。
裴戎挥刀击开,暗器飞出窗外。
何天赐趁机想溜,然身体被酒色掏空,手足俱软,哪里逃得出刺主掌心。
使出浑身解数,堪堪与人过了五招,便被裴戎一掌重伤,如同死龟一般翻到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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