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郗良,醒醒,醒醒,回来,郗良,你回来……”
她的双眼和鼻尖都泛着红晕,泪水横陈在悲痛的小脸上。
郗良明明说要跟她在附近散步,她怎么可以骗她,令她第二次被欺骗,被抛弃。偏偏,她像无法怨恨母亲那样无法怨恨郗良。见面第一天,她就已经像爱着自己的母亲那样深爱着郗良。
如今,她什么都没有,有的只是对自己的怨恨和自责。母亲孤独绝望,她什么也不能为她做,而郗良的难过明明就写着脸上,她明明应该在意的,她明明就该拉着她的手直接到房子外面去,可是她没有。
她们都在她身边孤独地死去。每个人都要孤独至死——这是她说过的话,她原以为自己已经从母亲的死亡里走出来,看开了。
“郗良……回来……求你呜呜……”
“娜斯塔西娅……”梵妮哽咽着,泪水兀自淌下。
郗良死了,自杀的,真的死了,从此长眠,再也无法暴露她的身份,可是为什么,她没有半点轻松的感觉。
习惯杀人的杀手,第一次看见自杀,不是道听途说,是亲眼所见,是她认识的人,她的心都空了。
仔细回想,郗良是在跟她说完话后开始没有了笑意的,她还让她睡觉,如今她一觉不醒。
她不知道郗良为什么要这样极端,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让郗良想不开。她因此是应该要痛苦自责的。她向娜斯塔西娅宣告了郗良的死亡,自己却依然不敢相信。
她不该那么冷漠地对待郗良,她应该看紧她一点,冲她是安格斯孩子的母亲,她应该留心的。郗良难过,她应该要第一时间察觉,以杀手的警惕性察觉,然后,郗良她不了解,她应该耐心一点,应该……
应该应该应该,如果如果如果。人总喜欢在一条生命消殒后开始幻想:在人还活着的时候,应该这样做,如果这样做就好了,应该那样做,如果那样做就好了,人就不会自杀。
可是,这一切对死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。
……
电话接通后,霍尔低声道:“我找夏佐。”
“是法兰杰斯先生吗?我们先生不在,他在医院里,我报个号码给你——”
得到号码,霍尔立刻打过去,许久,对方才找来佐铭谦。
“霍尔?”
“立刻过来斯托克庄园,给你的妹妹收尸。”
“我的妹妹?娜斯塔西娅怎么了?”
霍尔想了一下,想起来那个女孩的名字。
“是你的另一个妹妹,郗良,她自杀了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“立刻过来。”
霍尔挂了电话,转身走回弥漫着血腥味的房间,傻子还在死死揪着死人的衣襟哭得肝肠寸断,看起来谁也无法分开她们。
怎么会这样?
医院里,佐铭谦拿着话筒的手僵硬,幽暗的眼睛看着紧跟自己的安格斯,一时忘了呼吸。
“你怎么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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